曹仁点点头,又问道:「那第二个方案呢?」
贾诩又笑了笑道:「第二个方案是撤军回南阳,但依旧占领新野,但兵力不用多,两三千人足矣,占领新野也就保持了对荆襄威慑,等江夏和南郡军队撤去,我们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袭击襄阳,若能一举占领,必然会震动荆州。」
贾诩话音刚落,便听帐外传来一声冷笑,「好一个从撤军回南阳,贾参军真是和刘璟配合得妙啊!」
只见曹洪从帐外走了进来,后面跟着于禁,大帐内三人都一下子愣住了,于禁不是被俘了吗?怎么回来了。
于禁上前一步单膝跪下行礼,「末将于禁,侥倖逃回,向大将军请罪!」
曹仁看了他一眼,心中从充满了各种疑惑,是怎么逃回来?是怎么兵败?怎么又和曹洪一起出现?
不过曹仁最大的疑惑还是曹洪说得那句话,什么叫贾参军和刘璟配合得妙?
曹仁对于禁摆摆手,「你且暂候一旁,我等会儿再问你?」
于禁起身站到一旁,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候事态的发展。
曹仁又问曹洪,「子廉,你刚才之言是什么意思?」
旁边贾诩也被激怒了,冷冷道:「我也想听听曹将军的解释。」
「贾参军,你是心知肚明,我且问你,我们撤军回南阳,刘璟真的会回江夏吗?」
「他不回江夏,又能去哪里?」
曹洪一脸轻蔑地摇了摇头,「贾参军这么高明的人居然说起了胡话,刘璟真是为救援襄阳而来吗?他不过是藉口救援,想当荆州之主罢了,我们走了,他正好可以藉口防御曹军而从容夺权,而我们在,他就没有这个机会,贾参军看似在出谋划策,其实却是在配合刘璟,真的好手段!」
贾诩先是一怔,随即脸胀得通红,指着曹洪大怒,「你是在血口喷人!」
曹仁眉头也是一皱,「子廉,何出此言?」
曹洪上前行一礼,「大将军可知于将军为何被刘璟伏击?原本不可能出现的江夏军却出现在樊城西,巧合之极地伏击了于将军部众,使一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,我可以告诉大将军,这是有人向刘璟泄露了我们的作战计划,以致刘璟有了准备,而这个泄密人就是贾诩!」
大帐内一片譁然,李典忍不住惊唿一声,怎么可能!
曹洪一指贾诩,「就是此人暗通刘璟,泄露了机密,我们才惨遭失败。」
这时,贾诩已经冷静下来,他原以为曹洪还是和从前一样,凡是自己的方案就反对,故意和自己作对。
但现在他发现,曹洪指责自己私通刘璟显然是有蓄谋,他是要借于禁兵败之事陷害自己,说得煞有其事。
贾诩冷笑一声,「推断出我们的图谋并不是什么难事,只要有心策划,完全可以安排伏击曹军,这没有什么巧合,只要识破我们不是真心撤军便可。
关键是我们要提高警惕,行军沿途派斥候探路,若以为江夏军不可能出现,那当然是必败无疑,这和有人泄密并无直接关系,但我想知道,曹将军口口声声说我私通刘璟,你有什么证据?」
「证据当然有!」
曹洪一挥手,「把人带上来。」
几名士兵带进来一名江夏军装束的士兵,曹洪并不愚蠢,他知道用排除法很难指证贾诩,他索性从曹军士兵中找了一名江夏籍的士兵冒充刘璟亲兵。
曹洪指着这名士兵道:「此人是刘璟亲兵什长,正是他暗中救了于将军,他可以证明贾参军勾结刘璟。」
曹洪又对士兵道:「你不要害怕,尽管实话实说。」
士兵跪下磕了一个头,用一口江夏口音战战兢兢道:「小人名叫李平,是夏口人,是刘太守身边亲卫,前天晚上,太守命我带两名弟兄过江见一人,我们摇船过江,见到一名小童,鼻尖有一个很大的黑痣,他给我们一封信,并说情况紧急,让我立刻回去把信交给太守,他提到了信是贾先生所写。」
话说到这里,帐中所有人都明白了,这个鼻尖长大黑痣的小童就是贾诩书童小板儿,长得很有标识。
这点栽赃的小把戏怎能瞒得过贾诩?贾诩冷笑一声问道:「你既是刘璟亲卫,那我来问你,当年柴桑之战是怎么打的,或许时间远了一点,那就说上个月的宜城之战是怎么打的,你现在告诉我?」
士兵张口结舌答不出来,曹洪只告诉他一些刘璟的情况,其他事情他都一无所知,如何能答出贾诩的问题。
贾诩冷冷又问:「我再问你,江夏军的火油是从哪里得来?现在用的火油是什么颜色?你该不会不知道吧!」
前几天江夏战船抛火油罐攻击沙墙,其中有一只火油罐没有碎裂,使曹军得到了江夏军的火油样本,这件事帐中人都知道,但这名士兵怎么可能答得出来,他低下头,浑身颤慄。
贾诩死死盯着他半晌,眼中燃烧怒火,他霍地转身给曹仁跪下,「请大将军为我做主!」
曹仁已心知肚明,他狠狠瞪了一眼曹洪,曹洪也心虚低下了头,他没想到这么快露陷,让他心中大恨,恨不得一刀宰了这个小兵,这时曹仁一声厉喝:「来人!」
十几名亲兵沖了进来,曹仁一指士兵,「将此人拖出去乱棍打死!」
亲兵将这名士兵如鹰捉小鸡一般,一把抓了出去,士兵向曹洪苦苦哀求,曹洪却背过身去,片刻被拖了出去,曹仁又眼一瞪于禁,「你可知罪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