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被做梦了,让你裹被子上城,你不睡觉才怪。」
「睡觉也不错啊!现在会有什么事呢?」
「什么事?你不知道水军那边已经开战了吗?」
「开战关我屁事,有本事多给我一点钱粮。」
几名士兵在城头上斗嘴,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响动,众人都停住了,目光投向城外,不多时,一支荆州军出现在城外,大约千余人,为首一员大将,正是别部司马冯毅。
「城上士兵听着,我是别部司马冯毅,奉张校尉之令前来支援县城防御,速开城门!」
当值屯长认识冯毅,连忙喊道:「冯将军稍候,我立刻派人去禀报马将军!」
有士兵飞奔跑向城楼,赶去向牙将禀报,负责守卫宜城县的牙将名叫马贊,是张允心腹,今晚由于发生了水军交战之事,他不敢回家,就在城楼内睡觉,他刚刚睡着没有多久,便被士兵叫醒。
「马将军,有事禀报!」
「什么事?」马贊恶狠狠问道,他这几天睡眠不好,好容易睡着又被人叫醒,使他心中格外恼火。
「水军那边来了一支军队,说是增援县城防御。」
马贊一下子坐了起来,「是谁带兵?」
「是冯司马,带来大约一千余人。」
「怎么是他?」
马贊眉头皱了起来,他知道冯毅和陈朔其实都是苍梧太守吴巨的人,并不是张允的心腹,张允一般不会派他前来,而应该派杨先过来才对,更重要是冯毅是别部司马,而自己只是牙将,低了他半级,难道校尉是要让自己听命于冯毅吗?
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和疑惑,但他还是穿了鞋,快步来到城门上,他看了看城下,果然是冯毅,后面还跟着一千余士兵,便高声问道:「冯将军,可有校尉令箭?」
冯毅取出一支令箭,这是江夏军仿制,和真令箭完全一样,而且增兵只需令箭,如果是换防,不仅要令箭,还需要兵符,而兵符只有张允和马贊知道是哪一种,那就很难仿制了,所以增兵就简单得多。
城上放下一个篮子,冯毅命士兵将令箭放进篮子里,篮子拉了上去,其实马贊并没有怀疑冯毅有诈,他只是不想让冯毅进城,成为自己的上司,所以找各种理由拖延,但冯毅的令箭完全正确,他就没有藉口了。
马贊干笑一声道:「冯将军勿怪,因为听说下午江面上交战,所以要严格些,例行公事而已。」
冯毅也笑了笑道:「无妨,校尉就是担心江夏军偷袭宜城县,所以命我来增加防御,本来应该是杨司马过来,但他下午受了伤,所以陈副尉便提议让我来协防,防御之事还是由马将军负责,我只有在江夏军攻城时才出面。」
马贊这才恍然明白,原来是陈朔提议,难怪!不过冯毅不管防御,让他终于放心下来,便令左右道:「开城!」
吊钱吱嘎嘎放下,城门缓缓开启,宜城县的战役地位虽然重要,但战略支点是水军,而不是县城,因此县城稍微简陋,没有瓮城,穿过城门便可直接进入县城。
冯毅注视着城门开启,他低声令道:「进城!」
他催动战马带着士兵们缓缓进了县城,马贊已经下了城,在城门处迎接他,尽管他心中极不欢迎冯毅的到来,但表面上还是装出几分客气,拱手笑道:「冯司马辛苦了!」
不料冯毅突然翻脸,喝令:「给抓起来!」
身边几名军士勐扑上前,将马贊按倒在地,长刀架在他脖子上,这个变化太突然,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,突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,马贊被按在地上大喊:「冯毅,我有何罪?为和抓我!」
「你自己心里明白!」
冯毅又举起一支令箭对城上城下守军高喊道:「宜城守将马贊勾结曹军,企图出卖荆州军,校尉有令,立斩无赦!」
「你放屁!」
马贊一句话刚骂出,雪亮的战刀便兇勐地噼了下去,一声惨叫,马贊斗大的头颅滚出一丈远,鲜血从脖腔里喷了出来,城上城下数百人都鸦雀无声,每个人都被震慑住了,马贊就这么被宰了吗?
冯毅随即下令,「城池防御由我来接管,所有士兵回军营!」
他又暗令手下,将马贊的二十名心腹抓来,一个都不准放走,很快,魏延率领其余两千余人进了城,接管了东城门,将宜城县控制得如铁桶一般,一个人都没有能逃出去。
这时,他们却得到一个意外收穫,几名士兵将五花大绑的蔡逸推了上来,向魏延禀报:「启禀魏将军,此人想逃出城,被弟兄们抓住,才知道他竟然是蔡瑁之子。」
魏延一愣,随即大笑,「蔡公子,你父亲送来的好一份大礼啊!」
蔡逸恨恨地呸一声,扭过头去,他心中懊恼到极点,早知道自己不在宜城县过夜了。
冯毅快步走上前,笑道:「魏将军,宜城县完全控制住了。」
「好!」
魏延点点头,那就该施行下一步行动了。
荆州水军大营内十分安静,此时一更已过,大部分士兵都已入睡了,但张允却无法休息,江夏的战船还在江面上虎视眈眈盯着水寨,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发动袭击。
各种担忧就俨如沉甸甸的一块秤砣压在张允心中,令他坐立不安,他已经紧急写了一封求援信,命人连夜赶去襄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