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不能阻止刘璟的思想,他的心早已飞过长江,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,他必须抢在刘表之前占领江夏。
一旦被刘表抢先,他必然会制肘自己,江夏就不再是他的根基,刘璟等了两年,才终于等到了这一刻,这个千载难逢之机,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。
正思虑时,一名士兵飞奔而至,「司马,上次那位鲁都督又来了。」
刘璟一怔,搭手帘向漕河方向望去,远远的,只见一艘小船驶进了漕河,正向水门而去。
刘璟知道孙权手上至少有五六千江夏士兵战俘,而他手上也有数千江东战俘,一次是吕蒙突围时俘虏,另一次便是黄忠在阳新的俘虏,他也正考虑把江夏士兵换回来,没想到鲁肃便来了。
不过下马威还是有必要,否则孙权就会轻视于他。
想到这,刘璟将刘虎叫来,低声嘱咐他几句,随即快步返回军衙。
柴桑军衙和县衙在一起,距离漕河码头约百余步,鲁肃的小船直接抵达了码头,只见码头上并没有欢迎的官员,而是一群全身盔甲的士兵。
鲁肃心中有些忐忑,上了码头,一名军官上前喝问道:「可是江东使者?」
「然也!」
「我家司马在军衙等候,请吧!」
从码头可以看得见百步外的军衙,但走过去并不容易,两百名身材魁梧、身披重甲的士兵执刀而立,个个凶神恶煞,杀气腾腾。
鲁肃明白,他必须从士兵群中走过去,若他绕道而行,那就是江东的耻辱。
鲁肃深深吸一口气,快步向军衙走去,他刚走到重甲士兵面前,「当!」一声巨响,三尖两刃刀同时架在一起,两百把雪亮的长刀架成一条长长的刀篷,寒光闪烁,只要稍稍手软,长刀噼下,鲁肃便会人头落地。
鲁肃的两名随从吓得面如土色,两腿瑟瑟发抖,尽管鲁肃也被这种杀气所慑,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走,足足走了一刻钟,他才走完这百步刀路,不由暗暗长吐一口气,只觉两腿发软,后背已经湿透了。
而他的两名随从始终不敢走过,留在了另一端。
军衙两边站满了全身盔甲的士兵,个个手执兵器,目光兇狠,台阶上摆放着一张桌子,刘璟便坐在桌后,目光阴冷地盯着鲁肃。
在台阶前的空地上架着一口大油锅,下面堆满了木柴,烈火熊熊燃烧,油锅里滚油沸腾,油锅上方青烟瀰漫。
刚刚走过刀阵,又面临油锅,鲁肃知道,这是刘璟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,他心中暗暗嘆口气,他其实有一定的心理准备,哪有刚打完仗,就握手言欢的道理。
鲁肃走上前,躬身施礼道:「江东使者鲁肃参见刘司马!」
刘璟冷冷道:「既为江东使者,为何不行拜礼?」
鲁肃取出一面金牌,高举手中,朗声道:「此乃吴侯金牌,在江东见金牌如见吴侯,我既为吴侯使者,当行吴侯之礼,刘司马认为我该下拜吗?」
「住口!」
刘璟一拍桌子,厉声喝道:「两军交战,非你死即我亡,纵是孙权亲来,也一併杀之,来人!」
几名执叉大汉上前待命,旁边徐庶连忙求情道:「司马,两国相争,不斩来使,望司马手下留情。」
刘璟却冷哼一声,「斩使以示威,给我烹了他!」
「刘璟,你不要太过分!」鲁肃高声怒斥。
几名大汉却不管鲁肃的挣扎,将他按到,又举叉将他强行架了起来,高高架在油锅上方,青烟瀰漫,热浪滚滚,令人窒息,望着身下沸腾的滚油,鲁肃心中简直要绝望了,难道他鲁肃就真要被烹炸而死吗?
刘璟望着鲁肃一脸绝望,他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,但这丝笑意一闪而过,他依旧怒气满面。
就在这时,徐庶跪倒在地,苦苦哀求,「司马,江东虽暂时是敌,但目光应长远,若曹操来袭,何人与司马联手抗曹?司马,请饶了鲁都督一命。」
徐庶的话顿时提醒了鲁肃,鲁肃也大声喊道:「吴侯感将军弔孝之情,不忍赶尽杀绝,若当初直接扫平下雉、阳新两县,何有今天?刘司马烹我不妨,但却绝了孙刘两家和解之路,早知如此,当初又何必放了吕蒙?」
刘璟慢慢负手上前,注视着鲁肃问道:「鲁都督惧死吗?」
「不惧!」
「不惧死,为何要讨饶?」
「肃死不足惜,但无法完成吴侯使命,肃有罪于江东,若因肃死,孙刘两家从此再无和解之门,肃死不瞑目,是以肃不惧死,但也不想死!」
刘璟凝视他半晌,一挥手,「放下他!」
几名军士将鲁肃又架回地面,鲁肃只觉两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稳,心中余悸未消,刘璟冷冷道:「我本想杀你安抚军心,但看在徐县尉为你求情的份上,今回饶你一命,你回去告诉孙权,让他做好准备,明年开春,我刘璟将率军东征,扫平豫章、蕲春两郡!」
鲁肃嘆了口气,「我会转告吴侯,但能否容鲁肃完成此次使命,对双方都有利。」
刘璟哼了一声,转身向军衙内走去,快到门口时才吩咐左右,「带他来官房见我!」
不多时,一名士兵将鲁肃带进官衙,一直来到刘璟官房前,禀报导:「司马,江东使者来了!」
刘璟点点头,「让他进来!再去把徐县尉也请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