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权心中暗骂一声,又追问道:「刘璟可突围?」
「他们开了北城门,趁乱杀出城,向西北方向奔逃而去。」
「居然是北城门!」
船上孙权和众人面面相觑,都惊得目瞪口呆,谁也想不到刘璟竟然会置死地而后生,并没有走南门,而是走北门逃走。
走北门虽然风险极大,但刘璟成功地创造了混乱,利用敌军混乱之机,杀出了重围。
孙权忍不住回头向周瑜望去,只见周瑜脸色苍白,两只拳头紧紧捏在一起,眼中露出羞恶之色,他在料敌上显然输了刘璟一着。
这时,大将吕蒙上前施礼道:「启禀吴侯,刘璟向西北逃窜,江面上必有接应,末将愿领一支船队,追上刘璟。」
周瑜也上前抱拳进谏,「吴侯,刘璟若早不剷除,必成后患,属下愿领兵扫平下雉县和阳新县,提刘璟人头来见。」
孙权心中涌起了一丝爱才之意,他摇摇头,嘆息道:「此人每每出人意表,智勇双全,是荆州少有的人才,不必追赶了,令凌操扑灭大火,其余大军入城休息,明天随我继续北上,进攻武昌,先剷除黄祖,回头再对付刘璟。」
第176章 我几时上任
大火不必刻意扑打,柴草燃尽后,自然就熄灭了,半个时辰后,数万江东军浩浩荡荡开了柴桑城,迎接他们的,却是一座空荡荡的城池。
尽管孙权事先已得到消息,刘璟大量转移了柴桑的物资和人口,他有心理准备,可当他面对几乎是一无所有的空城时,那种难以抑制的不满和失落还是让他心中恼怒万分。
「给我搜查全城,所有未走的人,全部抓来见我!」
不多时,数百名老弱病残的柴桑人被士兵驱赶着,来到了孙权面前,跪满了一地,孙权看了一眼这些胆怯万分的老弱,怒问左右道:「柴桑大族一人都没有吗?」
「吴侯,老夫在此!」
孙权一回头,只见几名士兵押着步履蹒跚的陶烈走来,去年,陶烈还是孙权的座上贵宾,今天却成了江东军俘虏,孙权走上前,冷冷问道:「你为何不走?」
陶烈跪下施礼道:「小民承吴侯之恩,吴侯既来,小民自然留下迎接吴侯。」
「哼!陶家人都已逃走,你留下又有何用?」
「启禀吴侯,陶家只是为躲避战乱,老朽年迈,死不足惜,愿受吴侯处置!」
其实孙权也知道陶家身处荆州和江东夹缝,左右两难,所以只要陶家能够缴纳税赋,有益于江东,他也不为难陶家,不过这一次,他不想再让陶家摇摆不定了,想到这,他又冷冷问道:「这次江东军攻占江夏,陶家怎么选择?」
陶烈心中暗暗嘆息,刘璟说得没错,孙权已经不给他们陶家摇摆的机会了,他只得颤颤巍巍道:「回禀吴侯,若江东军占领江夏,襄阳的生意陶家不做也罢!」
这个回答让孙权很满意,他微微笑道:「既然如此,我就拭目以待,今晚我就暂住陶府,打扰老家主一晚。」
孙权随即令道:「这些人都放了,命士兵们寻屋休息,不可破坏民居。」
命令下达,一队队士兵奔向柴桑城各个角落,孙权在数百亲兵护卫下去了陶府,在陶府休息一夜,次日天刚亮,孙权命吕蒙率三千人镇守柴桑,他亲率数万江东军再次乘船启程,千艘战船浩浩荡荡向武昌杀去。
下雉县的一部分紧沿长江,但县城离长江还有二十余里,位于一条小支流富水河畔,沿富水继续西行,再走百余里便到达另一座内陆大县阳新县。
目前这两座县城都属于刘璟的控制范围,这次柴桑军民大规模西撤,便是撤到这两座县城内。
刘璟率领一千余士兵得到船队接应后,在次日清晨返回了下雉县。
一百艘百石战船静静地在富水上航行,每艘船上都坐满了士兵,很多士兵趁夜里打了盹,但清晨时,每个人脸上依然难掩倦色,每个人都没有说话,格外安静。
昨天下午的一场恶战仿佛还在每个人的耳边迴荡,那种大战后的筋疲力尽,却需要很多天才能恢復过来。
刘璟坐在第一艘船上,他靠着船壁,和其他士兵一样,也在闭目养神,这时,一名士兵轻轻推了他一下,「司马,下雉县城到了!」
刘璟精神一振,他毕竟不是士兵,打完仗,士兵不再考虑任何事情,只管休息,但刘璟却不能,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考虑。
他站起身向河畔望去,目光渐渐越过一座低矮的丘陵,下雉县城便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和柴桑县相比,下雉县显得矮小破旧得多,城墙高不足两丈,没有护城河,周长只有十余里,就这么孤零零矗立在一片低矮的丘陵中。
这时,刘璟笑了起来,他看见了徐庶带着十几名官员站在岸边,面带笑容地迎接这群勇士的归来。
但刘璟却意外地在迎接的官员中看见了伊籍,他心中有些惊讶,「他怎么来了?」
船只缓缓靠岸,刘璟下了船,和徐庶紧紧拥抱在一起,这不是礼节,而是一种生死等待后的激动,没有什么多余的话,紧紧的拥抱便足以表达他们内心的情感。
刘璟又笑着和每个官员都拥抱一下,庆贺他的平安归来。
这时,刘璟走到伊籍面前,不等刘璟张开手臂,伊籍连忙躬身施礼,「我就免了,伊籍参见璟公子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