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哪里!哪里!是我上门唐突,公子请府内坐。」
「请!」
众人互相客气,刘璟又向陶政拱拱手,两人打了招唿,一起进了府门。
陶政刻意放慢脚步,他从后面望着陶湛和刘璟寒暄谈笑,神色自若,暗暗嘆了口气,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?
不过想起临走时父亲的命令,如果问题严重,不惜杀人灭口,这令陶政忧心忡忡,怎么可能杀人灭口。
客堂上坐下,陶政目视众人,众人纷纷退下,只有陶湛和陶政二人陪同着刘璟,陶湛笑了笑道:「璟公子来荆州时间不长,却屡创佳誉,现在荆州已小有声望,连柴桑陶氏也听闻了公子之名,璟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!」
「前辈过奖了,小子不通世务,还请前辈多多指教。」
「璟公子太谦虚了。」
陶湛迅速瞥了陶政一眼,见他面无表情,又笑眯眯道:「这次我从柴桑赶来,主要是感谢璟公子保全我们陶家的声誉,没有把那件事传出去,家主认为二公子的感激还不足以表示陶家的心意,所以又让我前来向公子表示最诚挚的敬意。」
说完,他起身深深向刘璟行一礼,刘璟连忙摆手,「此事只是孙氏兄妹来荆州游玩,陶家尽地主之谊罢了,我不认为是什么大事,贵府不用过于担心。」
他虽然出言安慰,陶家却不这样想,陶湛专程从柴桑赶来,可不是为了听刘璟这么两句风轻云淡的解释。
陶湛沉吟一下,又淡淡笑道:「我当然也明白璟公子的好意,但也请璟公子理解陶家对此事的重视,因为这件事家主确实不知,为此家主大发雷霆,将二公子狠狠责打,并罚他三年不准参加族祭,陶家毕竟只是商人,有的事情不敢触碰,也不能触犯。」
刘璟见陶政低头不语,他有点明白陶湛的意思了,陶家其实并不相信自己。
刘璟有一种明悟,恐怕陶家和江东的勾结并不是带孙氏兄妹游荆州那么简单,背后恐怕还有大文章,自己看到的,不过是露出水面的一小部分罢了。
所以陶家才会这么紧张,陶湛竟然放弃家祭赶来襄阳,刘璟几乎可以肯定,陶家和江东一定还有更深的勾结。
刘璟笑了笑,「我只是因为的卢马之事,在赤壁遇到了孙家兄妹,结果发生了一段不愉快的事情,仅此而已,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严重,这只是陶家的为客之道。」
陶湛深深注视着刘璟,企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,但他什么都没有找到。
陶湛低头思忖,「难道他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吗?如果真是这样,那倒让人放心了,就怕他言不符实啊!」
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,但陶湛也清楚,从刘璟这里套不出什么话了,他又笑问道:「请恕我冒昧,我想再确认一下,这件事确实只有公子一人知道,是吧!」
刘璟点点头,「确实如此!我既然已承诺二公子,就绝不会食言。」
「多谢璟公子替陶家保守秘密。」
陶湛不再提这件事,话题一转,笑道:「另外关于公子所需药材之事,我家主已经承诺,全力供应公子,要多少有多少,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,只要陶家能办得到,一定尽力去做。」
刘璟不好意思,连忙致谢,「感谢陶家的美意,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了。」
这时,一名管事出现在门口,给陶湛使了个眼色,陶湛会意,向刘璟歉然笑了笑,起身出去了。
刘璟又对陶政抱歉道:「连累二公子受责,刘璟万分歉意。」
陶政摆摆手,「这是我年轻不懂事,给家族惹祸,理当受责,和璟公子无关。」
他话音刚落,外面传来陶湛尖声怒斥,「他怎么能这样,我们定金都付了,现在人没有了,就这么一句话应付我们吗?如此没有信用,难怪他只能做个劫江贼!」
陶湛的声音变得很尖细,这让刘璟愣了一下,但他的注意力却转到了内容上,心中一动,这个劫江贼是在说谁?
陶湛从外面满脸怒气走了进来,走进客堂,他又将怒气克制住了,脸上恢復了笑容,「呵呵!一点小事情,不好意思。」
刘璟笑问道:「陶氏商行最近是不是买了一批特殊的货物?」
「公子说的特殊货物,是指什么?」陶湛捋须问道。
「比如五百个奴隶……」刘璟点到即停,注视陶湛的表情变化。
陶湛一愣,眼中露出惊讶之色,刘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,他疑惑地问道:「公子怎么知道?」
「我当然知道,我还知道,这是甘宁和陶家做的买卖,不对吗?」
陶湛点了点头,他不否认,「确实是这样,陶家需要一支护船家丁,甘宁便主动来联繫,说他手上有五百名精壮黄巾军奴,可以卖给我们,我们已经签署了契约,陶家还付了一千两黄金定金,哎!」
陶湛嘆息一声,又恨声道:「可惜甘宁此人不讲信用,居然又说军奴没有了,定金也只能退一半,这不是戏弄陶家吗?」
刘璟心中暗唿一声幸运,那这件事就好办了,可以说迎刃而解,这简直就是天意啊!
刘璟连忙道:「五百军奴之事,不是那么简单,我恳请陶家给我一个面子,助我这一臂之力。」
陶湛笑了起来,眼睛格外明亮,「公子不妨说说看,让陶家怎么帮你,陶家非常乐意。」